竞技场上的胜利与失败：马刺八连败引发的思考

由于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在波波维奇执教期间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八连败，因此不可避免地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批评和指责。

在中国篮球写作圈，没有一篇关于马刺本赛季糟糕表现的评论能比上周毛三的那篇更好了。毕竟毛三不会像一些低劣的自媒体从业者那样，用恶意翻译和不准确的论据来强行推论自己的观点。

可是，当毛三开始变成他最初讨厌的那个人，重复大段大段的自述时，我不得不站出来提醒他：两年前的那篇文章虽好，但还不值得你反复引用。

毛三前两年的文章基本就是说我们就是一支打比赛的队伍热火马刺g7，上周毛三的文章主要是骂我们：哎呀，你们这帮妖孽，大限到了，你们还没露面啊！

我十五年前加入篮球媒体，五年前离开。十年来，我一直在面对同一个问题：作为媒体人，你怎么能成为某支球队的粉丝？难道不应该保持中立和客观吗？

但这么多年，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绝对中立客观的媒体同行——不管是前辈还是新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只是是否公开表达而已。即便没有公开表达喜好的人，他们的观点和态度也总是表现在字里行间，言行举止之中，从而影响着粉丝。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中立客观吗？

绝对的中立并不存在。

作为中国的坚定支持者，我一直认为那些假装中立的评论员最大的问题，就是对事情不关心，不提供解决方案，或者表面上提供解决方案，却不承担责任，只是在问题上说说而已，赢了就说好，输了就说坏，总以为自己无敌了。

我们和球队的球迷不一样，我们投入了情感、精力、时间和金钱（别误会，我指的是买周边、去现场花的钱），球队输球的时候我们真的很难受。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做出的分析和假设，哪怕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和我们的利益相关。这也是为什么前些年理性的中立者会说“马努老了，帕克老了，马刺应该趁他们还有交易价值的时候把他们送走”，而我们马刺球迷则认为：“我们不要冠军，我们要马努/帕克。”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更有价值。

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的《Skin in the Game》讲的就是这个：你不能置身事外，必须亲自参与到一桩生意中，为自己的观点、建议和决定承担风险，并承担损失。对于华尔街的银行家来说，“Skin in the Game”意味着要拿出自己的真金白银，和客户的资金捆绑在一起运作，这样按照之前的投资策略，很可能赚不到钱。

当一支球队输球时，人们很容易叫他们退出，也很容易说服他们摆烂，但之后呢？尼克斯、国王、太阳和森林狼已经摆烂这么多年了，并且选了这么多乐透秀。你们这些中立者对他们有感情吗？还是你们大多数时候都无视他们？如果他们是你的球队——不，他们不必是你的球队，但如果他们是你小时候和你爸爸一起去体育场为每场比赛加油的球队，比如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和比尔西蒙斯——你还会鼓励他们每年摆烂吗？

如果你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所谓中立者，你根本无法理解那些与此事有利害关系的粉丝们的感受。所以只分析和评论，但最好不要替他们做任何决定，更不要充当预言家的角色。

你不是慈弥，所以你无法体会慈弥的心情。

你们总是用自己的认知来评判我们，我们说“身为马刺球迷，我感到很骄傲”，你们却总以为我们为马刺的五次总冠军和连续22次闯入NBA季后赛而骄傲。于是当我们遭遇厄运，当马刺本赛季开局9胜14负，即将失去辉煌的季后赛战绩时，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幸灾乐祸我们的不幸，“你们竟然走到这一步”、“不是我不想还，只是时候还没到”……说实话，我们很迷茫好吗？

你们好像总以为我们对成绩感到自豪，只要成绩不好，你们就可以打我们的脸。

不。

我们骄傲的是，很多时候马刺队明明不应该赢，但他们却总是站起来，用自己的信念和坚持，用超越天赋的团队力量，去和那些他们明明无法战胜的超级天才抗衡。

例如，2014 年总决赛马刺 4-1 击败热火，考虑到两支球队的实力对比，这是否符合预期？有多少人相信结果会和去年一样？即使马刺赢了，又有多少人相信他们能拿下客场双冠王并在五场比赛中结束这场战斗？

比如2017年西部半决赛，马刺先是失去了帕克，然后又失去了科怀伦纳德。有多少人真的相信马刺能战胜哈登带领的火箭？但第五场发生了什么？客场第六场又发生了什么？

比如上赛季首轮，马刺最终以西部第七的战绩，击败了西部第二的战绩，最终以七场大战落败。但你看过那场比赛吗？他们第七场打得有多艰难，他们怎么拼到最后一刻？那个结果能简单用首轮淘汰来形容吗？

我可以使用的例子有很多，因此我就不给出更早的例子了。

我们并不为结果感到骄傲。我们骄傲的是，无论结果如何，无论是登顶还是首轮被淘汰，马刺每年都很少让我们空手而归。这支球队总有办法打动人心，这支球队总有可以称为品格的东西。人活着需要有一些精神，这是我们引以为傲的。

就在这几天，就在我写完《问问马刺球迷》之后，马刺连续两场打加时，在第四节最后两分钟落后至少8分的情况下，连续两场逆转取胜。这是过去20年没有一支NBA球队做到过的事情。是的，这还远远不足以扭转马刺本赛季的命运，但凭借这两场微不足道的常规赛胜利，你不觉得我们马刺球迷的骄傲还是有道理的吗？

到目前为止，热刺 2019-20 赛季是失败的。但对于热刺球迷来说，这只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一部分。

我们也知道，只要这支球队花了 20 多年时间打造的文化不崩塌，我们就有机会敲下第 101 锤。即使一切看起来都无济于事，即使石头上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但一锤一锤地敲下去总会有效果的。

这就是慈弥和你们不同的地方。石匠哲学？你们听过，但你们忘了。我们不仅听过，我们还信奉，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践行，我们感受到了它的力量，我们知道它不是鸡汤，我们知道它不会说谎。

自从“马刺是职业体育界的童话”这句话广为流传以来热火马刺g7，总有人想把它揭穿在我们面前，想把童话甩到我们脸上，告诉我们这都是假的。恰巧上周《辩手》有一场辩论，题目叫“我们该不该告诉孩子童话都是假的？”辩论的精彩内容我就不摘录了，没看过的可以自己去找。我只想说，有些事情，无论你站在辩论的哪一边，都是可以达成共识的：童话来源于现实热火马刺g7，童话可能是假的，但童话里的道理是真的；你知道童话是假的，但当你长大了，在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打拼的时候，你最好有能力相信童话是真的。

马刺队在过去二十年里在职业体育界留下了哪些故事和精神遗产是真的，哪些可能是假的？你以为我们马刺球迷比你更了解吗？但我们相信真实的部分可以帮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一定要揭穿它们，告诉我们它们都是假的吗？这会让你显得更聪明吗？你总是相信“一切都是为了钱”、“不为自己努力，就会受到天地的惩罚”、“天赋就是牛逼”、“你打不过他们，你就打不过他们”、“你没有足够的天赋，你可以用一个团队来弥补”，这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什么帮助？

不是每一支球队都有真正值得谈的球队文化。纵观 30 支 NBA 球队，无论他们是否成功，是否夺得过总冠军，只有马刺、凯尔特人、湖人、勇士、爵士、小牛、步行者等少数几支球队可以说拥有延续多年的球队文化。这与球队所有权的稳定性、管理层的一贯作风息息相关。球队文化建立起来并不容易，推翻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不是输掉几场比赛或者一两个赛季没进季后赛就彻底完了。

马刺的文化能传承下去吗？它会在某一天崩塌或消失吗？当然是有可能的。但目前，波波维奇仍然是这支球队的主教练，邓肯仍然在这支球队的教练组里，RC 布福德仍然是这支球队最高级别的经理，霍尔特家族仍然拥有并管理着这个地方。马刺的文化不是那么容易在一夜之间崩塌的。

这些东西还在，马刺的球员们还在用我们熟悉的方式磨合、战斗，我们还有理由支持自己、陪伴这支球队。我们不仅仅为夺冠的结果感到自豪，真的。

我对毛三上周题为“问问马刺球迷”的文章最大的不满在于，文章得出的结论是波波维奇要为马刺队本赛季的糟糕表现负责。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是真相。”这是福尔摩斯的一句很酷的名言。我第一次读到它的时候，也暗自鼓掌。但是逻辑呢？逻辑呢？你“排除一切不可能”了吗？

德章泰-穆雷是本赛季马刺最重要的补强，但他的进步没有达到预期；阿尔德里奇老了一岁，竞技状态有所下滑；队内有布林-福布斯、米尔斯、贝里内利等多名三分射手，但只有米尔斯能算得上是持球、投篮都很厉害的人，射手位置有重叠但没有一个攻防俱佳，所以不能同时上场；就像前赛季的马刺其实是一支以阿尔德里奇为核心的球队一样，本赛季的马刺基本就是一支以德罗赞为核心的球队……

这些你都没提，或者只是拐弯抹角地提了一点，然后就跳到“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都是事实”，把责任推到波波维奇身上？

波波维奇不负责任吗？当然不是。波波维奇不容置疑吗？当然不是。但我们不能因为他是队里最有名的球员，他的名字出现在冠军头衔上，就简单地把主要责任推到他身上。如果我们质问他，我们必须质问到点子上。

马刺八连败期间，华人世界球迷都在质疑波波维奇为何放弃休赛期引进的德玛尔·卡罗尔。好吧，后来他被启用了，卡罗尔的竞技状态大家都看到了。他发挥好了吗？他解决问题了吗？他防守够吗？他25%的三分命中率可以接受吗？好像他们比主教练更了解球员的竞技水平。难道主教练要一个个验证球员们没有努力才能证明给你看？

正如上面所说，这些问责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不在乎这件事，也不提供解决方案。这意味着，一旦你按照你说的做了，结果发现还是不管用，你却不为此承担责任。你不承认“好吧，我错了”，你只是不断寻找下一个理由去质疑，“为什么不多用朗尼·沃克？”，“为什么不给凯尔登·约翰逊一个机会？”……兄弟姐妹们，为什么不用他们，因为教练组看得出来他们还没有充分准备！

我曾说过：波波维奇不是神奇的，他只是有办法——他有自己的哲学，自己的做事原则，并且把这些原则坚持到底。他因此而赢；他因此而输。

波波维奇的执教方式有什么问题吗？有。他信任经验丰富的球员，宁愿牺牲天赋，也不愿让新秀通过失误在球场上成长。这些都是他作为一个固执而传统的教练的局限性，但别忘了，这也是他取胜之道。在他的带领下，马刺队犯的错误一直较少。他们是如何犯下更少错误的？他们犯错的原因是谨慎用人，依靠经验。

波波维奇执教生涯从来没有一个毛病，就是不灵活。每当球队陷入逆境，波波维奇总是及时做出反应，不怕推翻自己。你也许不记得，也不在意，但上赛季初，马刺的表现也很糟糕，他们的防守也是一团糟。是波​​波维奇不断做出调整。丹特·坎宁安从首发到被抛弃，珀尔特尔从轮换边缘到首发。直到三四月份，阵容才调整到相对稳定的状态，协同效应最大。现在，波波维奇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但本赛季控卫接连受伤毫无借口，八连败让你无法淡定。

对于波波维奇来说，常规赛就是一个锤炼的过程。不要太早下结论，现在才十二月。

其实我写这篇文章并不是为了反驳三猫，我有耐心看完他的文章，也知道他最后的结论和我是一样的：现在是时候看看马刺球迷对波波维奇是否有足够的信心了。

我为我的粉丝写了这篇文章。

我知道马刺球迷在各自的社交圈里永远是少数，很难找到像他们一样热爱马刺的人。所以在马刺迟早会经历的这个低谷期，我想用这篇并不太短的文章告诉你们：你们永远不是一个人。

你坚持这一点是对的。你所相信的一切以及对你产生深远影响的一切，都有像你一样相信的人。他们不会理解我们与这支球队分享的经验，但我们都相互理解。

相信过程。相信铁锤队。相信马刺队。

最后我直接回答一下毛三老师标题里的问题吧——

现在是时候弄清楚你是胜利的粉丝还是这支球队核心文化的粉丝了。

加油，马刺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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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为网易新闻、网易云音乐签约作者《各有各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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